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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与果在风中(7 / 12)

货郎想了想又补了三个字:“洗身子。”棉桃深吸了一口气,就着洋皂闻了闻,认不出陌生的香气属于哪一个季节。货郎指了指棉桃的头发,说:“你重洗。”棉桃把头发弄湿了,用洋皂擦了一遍又一遍。棉桃把头发捂在掌心才搓了两回,雪白的泡沫蓬蓬勃勃地竟涨了开来。泡沫带着一种娇贵的响声令人欢欣鼓舞。棉桃甩甩手,皂泡在阳光下纷纷扬扬,分解出阳光的各色成分,棉桃的脸上即刻五彩缤纷。她的眼里放射出对富贵温柔乡那种真正俗世的无限憧憬。货郎提起水桶,让棉桃低下来,桶里是潭水,倒出来的那条弧线净得有些发乌,只在溅开来之后才白?花花。泡沫冲开后棉桃捻了捻头发,手指一股爽朗感。棉桃说:“干净了,这样全干净了。”棉桃把头发摊在巴掌上,她看见了发面上有一道拱状彩虹。货郎看了看四周,说:“你住在这里做什么?”

棉桃说:“还俗。”

货郎听后没开口,过了很久才笑,笑得也很缓慢,植物的生长一样不留痕迹,轻声说:“这算什么还俗?这里还不是庙,还不是庵?”

棉桃说:“俗世到底在哪儿?”

货郎说:“除了佛,样样有。”

棉桃静静地听了,心里有些怕,又有些不甘,只是把目光往远处送。远处是麦地。麦的外头还是麦。棉桃头发?的皂香就在这时感伤了,有一种丝状缭绕,长在她的头皮上。货郎随后把目光也移到麦地里去了,这里的机巧狗都看得明白。它卧在风箱下面,一直在严重关注。

阳光在麦芒尖上,遍地猛凶灿烂。泥土烤出了气味,在脚下松松散散。货郎不像是外行,一上来就孟浪,大呼小叫说:“想死我了,你想死我了。”货郎是里手,在大汗淋漓中却能保持从容不迫。货郎说:“头一回见你我就伤心。”棉桃听了这话却春心大动,说不出地难受。棉桃记得棉花田里的那一次不是这样的,什么也没有说,自己的手忙脚乱遇上的是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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