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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奇阁 > 上海魔术师 > 第八章

第八章(3 / 7)

久,这个小房子总算可以安身了。以前走街串巷子,每夜只求有个遮风雨处,人挤着人睡,想解手就愁苦了脸。在这儿好歹不必男女挤一室:师父和苏姨在“正房”,大岗小山在厨房兼客厅搭铺,兰胡儿和燕飞飞在小阁楼上。

以前有个木梯,楼下太窄,苏姨来回做事常常碰个脸青,只得改成搭梯,白天收起来倒在墙边。这木梯对两个杂耍女孩不成问题,嘘溜一下沿柱子下来,手抓两把,就攀上去了。燕飞飞有办法是少喝水,干脆不起夜。要方便就只能用一个小痰盂将就。可兰胡儿起得早,要下来,就得叫大岗把木梯架上。

房后有个小窄道,那是另一幢房子的墙,住了一大家子。他们的猎狗珂赛特经常在这个窄道里钻来钻去透气。不过上海大都这样人摞人,自嘲说螺蛳壳里做道场。

这一带是贫民区,房子七歪八倒,隔壁说话不压低声,就听得一清二楚。邻居都是老实巴交的下力人,看这些艺人像看怪物。他们倒很心安理得,流浪多年,这个窝得来不易,而且离租界不远,去哪里表演都方便,不必坐电车,肩挑道具靠脚走。

兰胡儿站在阁楼小窗子前,正对着弄堂里端,对面房子有灯光,偏巧那边住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老少都喜欢偷看,就永远垂下窗帘。兰胡儿看见那贼头贼脑的眼睛,就想提起竿子挥打过去。不过反正白天她都不在,在大世界演,没有礼拜天休息日。

兰胡儿一向怕张天师。小时怕,是怕时时刻刻都得练功,一分钟也不让闲,怕棍子打手掌心。最怕威吓要扔掉她,听见张天师对人说起她的名字,她就担心自己要被张天师卖掉。她情愿饿饭,情愿大冬天里洗所有人的脏衣服。她有一次半夜爬起来,对张天师跪下,叩头。张天师翻了个身,打起呼噜来。她却以为他装睡,故意不理她。

打苏姨来了后,张天师就不像以前那样半夜里会突然不见,他在家里日子多了。可是,苏姨不太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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