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随便举了些例子,道家有回答,佛学也有回答,儒学自然更有回答。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嘛。
“朕也知道,卿等都在求索一个能回答所有问题的答案。但有没有可能,先分成两个问题来思索?一个侧重于去探索、思索这世界,一个侧重于去思索人在这个世界的言行举止与追求。古往今来,有圣贤,有哲人。卿等总说圣贤难再有,但即便先侧重一脉,若有所得也可称哲吧?”
朱常洛观察了一下,对于所谓称哲这样的身后名诱惑,大家好像反应不是很大。
但他不管了,继续说着:“就算朕这是取巧,就算侧重一脉只是小道,但朕秉承太常寺应当于国有用的宗旨,也想让卿等试一试走这条路。儒学大道仍为主干,但朕以为至少要有自然哲学和人文哲学这两支。如此一来,譬如农学、水利、天文、历法、地理、音韵……都可归于自然哲学,而这经义、史学、诗文、书画……那都是人文哲学下的小道……”
到这里就算是图穷匕见了,朱常洛希望太常寺和礼部一起做的,是首先从官方层面系统地梳理一下大明的学科体系。
不像以前,只是模模糊糊的所谓学问。
有了明确的学科体系,至少能承认走在每一个方向上的人都有价值,也是在求索学问大道的路上,不至于被完全视为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
申时行等人现在总算明白百家苑是要做什么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皇帝提出这些想法确实经过了很深的思考,确实秉承着实用的宗旨。
对于儒学呢?实际上是重新包装。
“囊括一切学问。”朱常洛总结着,“卿等都是大儒,自不必亲去专研其中小道。但若是各学科之中有些翘楚偶有所获,不能说完全不会成为学问大道的启发。朕以为,这样做是有助于儒学再一次发扬光大的。衍圣公,申太常,朱宗伯,你们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