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几个问题,又昏睡。
接下来一星期,巴黎从雨到晴,将近六月中旬。
她移植手术后的第十四天,医生安排她尝试下地活动。
连城慢腾腾,一步一步从普通病房,走到重症监护室。
苏成怀守在那儿,身上西装褶皱很多,胡子没刮,和头发一样乱糟糟,眼睛熬得通红,看见她,淡漠的不生波澜。
“梁先生还没醒,您改日再来。”
“我想进去看他。”
“梁先生没醒——”
“没醒,我也看。”
苏成怀抿唇,“国内——”
“我舅舅已经出面了。”
苏成怀直勾勾注视她,他瞳孔太红,眼圈发胀,是一张森然可怖的面庞。
连城只想起萧达口中,那个崩溃到站不起来,依旧坚持梁朝肃收尾计划的秘书。
“你和白瑛说,命运钟爱梁先生,次次赌命他都赢。”
连城望他。
“可我觉得命运钟爱的是你。”苏成怀眼圈也红,“所有害过你的人,至此都付出代价。而梁先生,冰岛那一刀已经输了,是老天赊他多活几个月,为你扫清障碍,直到你新生活风平浪静,安安稳稳的开始。”
“命运就是钟爱他。”连城气息冲,“这次也是。”
苏成怀悲怆哭笑,“姚念慈那一刀,刺坏你的肝脏,加上红斑狼疮影响,你必须立即移植肝和肾才能存活,可原来那颗肾是陷阱,踩了,梁先生只捐肝,还有四十的几率能活。但术后你醒了,看林娴姿入狱,会愿意吗?”
“所以梁先生只能选择都给。他不该轻易和你许下诺言,你成千上次发誓骗他,老天依然偏宠你,梁先生有罪,罪无可恕,哪怕他没有逃避,积极改正,还要他应诺,还要他死。”
连城盯他。
“他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