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只面向特定的评论家和资深读者群体。”
杰瑞米·克拉克看着大卫瞬间垮下去的脸色,补充道:“大卫,我理解你对这篇的热爱。它确实展现了张潮非凡的想象力和批判力度。但出版不是真空里的艺术鉴赏。
我们要对作者负责——长远来看,这也是在保护他,避免他因这篇在美国市场被过早贴上‘反美’或‘唱衰者’的标签。还要对公司的声誉和数百名员工的饭碗负责,也要对……
嗯,对当下美国社会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脆弱的希望感负责。有时候,推迟,也是一种策略性的保护。”
大卫·米勒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颓然坐回自己的椅子,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眉心。他看着桌上那份凝聚了张潮心血和自己狂热投入的手稿,又望向窗外灰蒙蒙的纽约天空。
河对岸的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昏暗的河水中,光影摇曳,如同来自未来的一个巨大而不确定的投影。他沉默了许久,办公室里只剩下杰瑞米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声音和远处城市模糊的轰鸣。
“保护?”大卫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杰瑞米,你是在保护谁?出版社的短期利润?还是……我们所有人不愿被惊醒的美梦?
张潮在结尾写,‘窗外的夜空,曾经被「wei is the way」的激光投影占据的地方,此刻只有一片沉寂的深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到这里,他苦涩地笑了笑,“多么精准的预言。我们压下它,就当它从未存在过,这片深蓝就真的会永远沉寂吗?
那些被点中的问题——群体的狂热、媒体的煽动、精英的投机、常识的湮灭——就会因为我们的沉默而消失?”
大卫·米勒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重新聚焦在杰瑞米·克拉克脸上,那里面燃烧的不再是激动的火焰,而是一种冰冷的、洞悉世事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