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摆在眼前,调查没有什么可调查的,就看这罪要怎么定了。
“诸位。”魏征率先开口:“褚遂良强买史诃耽价值三百匹绢的宅邸,人证地契俱在,按《唐律疏议杂律》‘买人田宅不送钱’条,当笞五十;若计赃论,三百匹绢已属‘坐赃’,按《职制律》当处徒二年。某以为,此案当依律处置,不可姑息。”
魏征跟褚遂良一直不怎么对付,曾经还算是朋友,后面因为政治立场这块自然就成了敌人。
魏征认为,太子顺位,才是国之正道。
然褚遂良原本中立,后经过五姓七望拉拢,成了铁杆魏王党人,这让魏征觉得,褚遂良已经是对自身的背叛。
毕竟现在五姓七望都没那么支持魏王,你褚遂良反而蹦跶得这么欢。
长孙无忌闻言,轻轻哼了一声:““魏公果然锱铢必较。史诃耽虽是勋位胡商,可长安城内官员与商贾‘议价购产’之事多矣,何以独独揪住褚遂良?”
拉褚遂良一把,并不意味着长孙无忌是要站位魏王。
而是根据陛下这边的意思,轻拿轻放。
从陛下定十日结案,这暗示就很明显了。
之所以陛下不亲自出面,而是让三人出面,只是为了跟太子的矛盾不继续加深。
不过魏征可不管这么多:“律法面前岂论议价?”
“卷宗记载,史诃耽曾三拒褚遂良求购,最终被迫签署契约。此等强买强卖之举,与市井无赖何异?当年陛下处置陇右道大使皇甫德参‘低价买民麦’,亦是按律笞四十,何曾因官职姑息?”
长孙无忌脸色微沉,正要反驳,房玄龄却轻咳一声:“二位先莫动气。此案关键在于‘是否构成胁迫’。卷宗中仅提及史诃耽‘被迫签约’,却无证人目睹胁迫场景,亦无书信、口供等直接证据。律法讲究‘据状断之’,若无铁证,量刑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