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那塾馆便该开门纳童,可今年却硬生生闭着门。
姜义背了二十斤黄豆,领着大儿子姜明兴冲冲过去,结果只换来一鼻子灰。
岑夫子家那口子探头出来,说夫子去了城里。
至于几时回来,她也说不上来,只模糊道“兴许快了”。
姜义也没真放在心上,只将那袋子黄豆往门里一撂。
带着儿子原路返回,放他自个儿撒欢去。
心里有数,自家这儿子学东西,倒也不是非要坐在案几后头。
果不其然,才刚在地头理完一片麦苗,回来瞧秀莲安不安生,院里便不见了那小子的踪影。
灶头上,早起蒸的白馒头少了俩,碗沿还沾着点腊汁。
昨儿于家大婶来看秀莲,带来的那篮子红樱桃,此刻也瘪了小半。
屋里头,柳秀莲靠在躺椅上,几位婶子围着她说着闲话,东家长西家短。
小儿姜亮蹲在院角,端着碗清水。
指头蘸湿了在地上画圈,将那些爬行的蚂蚁一只只困进去,玩得不亦乐乎。
姜义望着这一幕,心里头不由轻叹。
说来他是巴不得那大儿子上山时,能带着弟弟一道。
可这半年多来,还真没瞧见过这般场面。
倒也不疑他兄弟情淡。
只觉那小子心里,大概也有点顾虑,或另有些不愿说的原由。
这事嘛,问也问不出个明白,更是强求不得。
又过了几日,那位岑夫子终于踏着晨雾回了村,身后还跟着个中年汉子。
约莫四十上下,身形挺直如标枪,穿一身洗得发白的旧直裰,系着条宽布腰带。
袖口微卷,露出一截前臂,皮肉紧致,筋脉隐现。
分明是久在军伍里泡出来的底子。
两人一前一后,脚底不停,穿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