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功有模有样,起落翻跃,进退皆稳。
若是学了,便是田里下地,也省了不少腿脚。
可他并不急着开口。
这些年过来,心里头自有几杆秤。
这些个花巧路数,小儿教得虽勤,终究比不得大儿那一身灵光。
到了第二日,天还未大亮,山头只泛出点鱼肚白。
林里草尖儿挂着霜珠,踩一脚,簌簌往下掉。
姜义按旧例早起,赶着牲口慢悠悠往山坡放,任它们自个儿去林子里啃些嫩草芽。
姜明也跟着醒了,肩上担着木桶,手里还捏着两只果子,是头晚从姜亮那堆药材里翻出来的。
果不大,圆润透亮,一握就沁凉,鼻子凑近一闻,甜香里还透着几分劲道。
没人问,他倒先晃了晃手,乐呵呵道:“带上山当早饭使。”
姜义斜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上山汲水,寻常来回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可这一回,水是汲了,人却迟迟不见踪影。
山脚雾散开了,鸡都叫过两轮,那担木桶还没晃回来。
姜义却不慌,手一挥,领着家人转身又钻进了院后那块寒地。
地头那片幻阴草,今岁长得更是疯了。
尤其最里头那几垄,整年未动,草茎森白如骨,已高至膝,风一拂,簌簌作响。
草丛深处,阴气逼人,仿佛地底有口老井,时不时往上冒口凉风,带着点冷厉气,似拂魂摄魄。
一家子却都习惯了,练拳的练拳,打桩的打桩,谁也没把这阴寒当回事。
惟独姜亮,这回一脚踏进来,人却站不太住了。
去年走前,他还勉强能稳稳立着。
如今虽是功夫见涨,气力沉厚,却不料这地气也跟着涨了,愈发难缠。
才站了一阵